12月16日至21日，我国多地出现雾霾，面积一度达到万平方公里。其中，石家庄、郑州、济南、保定、邯郸等地空气质量指数出现爆表。为什么在这一污染过程中，石家庄成为污染最严重的城市之一呢？
近日，记者采访了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研究员柴发合、南开大学城市颗粒物污染防治实验室主任冯银厂、河北科技大学环境学院教授郭斌、河北省预警预报应急中心主任王晓利等环保专家，详细解析石市重污染天气成因，并对今后治污工作提出建议。
减少火电企业发电量、停产钢铁和水泥企业，采取单双号限行措施……从11月17日开始，石市在全市范围内开展了一次大气污染防治利剑斩污行动。
在利剑斩污行动中，共关停了11类行业、多家企业。这是石市实施的史上最严的大气污染防治措施，但为什么还会出现重污染天气过程呢？
生态环境建设特别是大气污染防治，是石家庄面临的一项重大而紧迫的硬任务，近期出现的连续雾霾，再次给我们敲响了警钟。通过利剑斩污行动，带给我们的不仅是污染数值的下降，还有新的启示，今后大气污染防治的方向和重点是什么呢？
染很重，但污染物浓度比两年前低了不少
[专家解读]
“12月份以来，我省发生了三次较重的污染过程。”王晓利说，在不利气象条件作用下，从16日开始的污染过程相对较重。石家庄及周边城市迅速启动了红色预警。通过这些措施，虽然这些天的污染较重，但是和年相比，此次持续的时间相对较短；再一个，PM2.5和PM10的浓度有了很大幅度的降低，“这些都得益于我们这几年的治理和这次利剑斩污措施的实施。”
河北科技大学环境学院教授郭斌认为，在这次重污染天气过程中，由于气象条件极为不利，导致了污染加重。首先风速较小，这段时间平均风速为每秒1.27米，静稳天气很不利于污染物的扩散。同时，大气边界层高度很低。如果一个空间体积越大，同样量的污染物，它的浓度就会越低，相反，如果体积越小，浓度就会越大。重污染天气期间，石家庄区域大气边界层高度最低仅为多米，是全国大气边界层高度最低的城市，加剧了污染。
郭斌说，在这次污染过程中，污染物中的有机物成分比较高，达到60%以上，而在有机物里，水溶性有机物占比较高，达到50%以上，“这些表征现象说明这次污染主要是由于燃煤引起的。”
郭斌认为，采暖期导致城市燃煤量增加，其中由于城市的发展，住宅面积不断增加，供热量相应增加，因此燃煤量大幅增加。同时，散煤燃烧也是污染的重要因素，据不完全统计，石市冬季采暖散煤的使用量在万吨以上。而同样燃烧1吨煤，散煤燃烧后的污染物排放量，约是电厂燃煤的50倍。
“利剑斩污行动关停了较多涉气污染企业，主要是高能耗、重污染企业。”南开大学城市颗粒物污染防治实验室主任冯银厂说，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另外一个问题，即保障供暖等民生的企业不能停，如涉及集中供热的企业，还会增加燃煤用量。
同时，在周边农村没有采取集中供热的地区，需要使用大量散煤。因此，采暖期比平时会新增大量的燃煤使用量。由此带来的燃煤污染物排放量增加，有可能会抵消部分由利剑斩污行动实现的污染物减排量。
此外，今年又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厄尔尼诺年，风特别小，大气边界层高度较低。“我们可以举一个这样形象的例子。”冯银厂说，比如2个人在一栋房子里抽烟，房子的高度是5米，那么烟的浓度是一定的；现在，房顶突然降到2米，还是2个人抽烟，那烟的浓度一定会增加。
“重污染的过程就是这样一个概念。”冯银厂说，平时大气边界层高度是米以上，而在重污染天气时石家庄的大气边界层高度只有米，等于压缩了10倍，空气中污染物的浓度一定会增加，“这就是重污染的原因。”
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研究员柴发合指出，华北地区都处在一个静稳的天气下，而石家庄相对来说更为不利。因为石家庄的特殊地理环境，四面八方的气流都向这里汇集。所带来的空气本身就是污染的，或者污染比较重，再加上当地污染物的积累，就使污染越来越重。
一旦遭遇不利气象条件，仍然会出现重污染过程
[专家解读]
冯银厂说，在多种不利因素的叠加作用下，利剑斩污虽然力度空前，但还是出现了重污染，是可以理解的，“但是请大家不要忘了，即使在这么不利的气象条件下，污染物的浓度也比年要低不少。”
“虽然感官上并不明显，但是监测仪器反映得很明显。”冯银厂说，所以石家庄所采取的利剑斩污行动十分重要，也是有效的。经过几年大气污染防治工作，石家庄采取了很多措施，确实是有效的，“这一点一定要肯定，要认同。”
但另外一个事实是，即使采取了这么多措施，减排了大量污染物，但现在的污染物排放量依然很大，超过环境容量。也就是说，一旦遭遇不利气象条件，仍然会出现重污染过程，“这种情况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还将维持。”
柴发合表示，通过对京津冀整体重污染天气过程的评估以及对石家庄的评估，可以看到，利剑斩污行动取得了明显成效。“虽然我们看到PM2.5出现爆表，但从数值上来看，如果不实施利剑行动，PM2.5的浓度还会增加20%-30%。”
同时，在这次重污染天气过程中，PM2.5的浓度远低于年。这也说明，在气象条件比年更为不利的情况下，由于开展了利剑斩污行动，而使整体污染态势得到了一定的控制。
王晓利介绍说，在此次重污染天气过程出现前，对石家庄的大气污染状况进行了评估，通过预报值和实际监测值的比较发现，实际值低于预报值，“这也说明了采取利剑斩污行动的效果。”
今后要把散煤污染防治和中小锅炉污染控制好
[专家解读]
冯银厂指出，石家庄的大气污染防治工作，在采取应急措施的基础上，应更加注重源头控制，比如能源结构改善，工业结构调整。
“但这种结构性的调整是需要时间的，而且是需要过程的，整个过程可能还是比较长的，这个大家要认同和接受。”冯银厂提醒说，“我们的结构性调整需要时间和过程，大家要有信心，更重要的要有耐心，支持这样的大气污染防治工作。”
王晓利建议，明年的大气污染防治工作要重点 “这次利剑斩污行动非常重要，对石家庄意义重大。”柴发合说，通过这次行动，进一步认清了石家庄未来大气污染防治工作的方向。
比如，在冬季采暖季，最重要的一个污染源就是采暖相关的污染源；农村地区的大量散煤采暖，还有一些中小锅炉采暖。所以从污染防治方面说，就指明了一个方向，今后一定要把散煤污染防治和中小锅炉污染控制好。
同时，企业特别是重污染企业的停限产，对减轻污染非常有效。下一步，要通过评估进行优化组合，使污染减排措施发挥更好的效益。此外，要进一步排查还没有管控到位的污染源，比如“散、乱、污”小企业，坚决进行整治。
柴发合表示，总体来说，石家庄的利剑斩污行动非常成功。“通过这次行动，我们既可以从中总结成功的经验，也要通过这个行动分析研究年的大气污染防治工作。”柴发合说，利剑斩污行动对做好年的大气污染防治工作，对改善石家庄整体空气质量，都将提供有益的启示和经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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