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·《乾陵文苑》总第期·
父亲激励我成长的方言土语
文
黄宇辉
在外地人的印象中,我们陕西关中人说话给人的印象是生、冷、硬、撑、倔,相互说话好像是在吵架。既不像江南人吴侬软语的温婉,也不像东北人的幽默诙谐,特别是在一些偏僻的农村,除了上述特点外,大人们大着嗓门,用土得掉渣的方言俗语教训孩子,色彩尤为浓烈。家乡在渭北塬上的一个小村庄,我虽然离开老家已有三十多年,但至今我的耳畔还萦绕着父亲在年少时教训我的一些方言土语。关中人把反应迟钝、不机灵的人,称作是“瓷马格登”、“瓷锤货”。小时候,我大脑愚钝,行动总是比别人慢半拍,典型的一个“关中愣娃”,往往遭到父亲的呵斥,办一件事,当我没有及时领会父亲的意图正在犹豫不决时,他就朝我吼道:这个“瓷锤子货”,“瓷马格登”的,催促我赶紧去办他所吩咐的事情。每次骂完我,我就汲取教训,尽量反应快些,不让他说我是个“瓷锤子货”!“驴跟着马跑”,这话容易理解,就是说一头驴和一匹马比赛跑,永远是跑不过马的。一段时间,我和村里一些家境稍稍富裕的孩子经常攀比,比吃比穿,父亲发现苗头后,严厉地训斥我:你不看看人家是啥条件,咱家是啥光景,你简直是“驴跟马跑”呢!打那以后,我就尽量地远离他们,少和他们混迹。“牛铃锁子铁”,这句俗语的意思只有关中人知道,按字面意思理解,就是牛铃和锁子都是铁质的东西,关中人的解释是,当牛铃和锁子用坏了,扔后一旦生锈变为废铁就变得一文不值,寓意一个人没什么成就就是无能、无所作为。那年我高考落榜,父亲不但没有安慰我,反而讥讽道:书没念成,农活也不会干,简直成了一个“牛铃锁子铁”,言外之意我成了一个无用的人。每当父亲说我是“牛铃锁子铁”时,我就暗暗地下决心,一定不辜负他的希望,令他刮目相看,将来做一个有出息的人。“怂管娃”,这个词在陕西甚至在西北地区都是家喻户晓,意为对某件事或某个人放任自流。那年我高考落榜后,父亲让我再复读一年,我执拗不肯,和父辈们一样,在黄土地上过上了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的简单生活,当我的行为完全使他失望而无奈时,他对人说“怂管娃”!后来,看着父亲每天愁眉苦脸的样子,我想起父亲挂在嘴边的“怂管娃”,可自己不能“怂管”自己,于是我背起书包,又重新回到了学堂,终于迈出了农门!尽管这些土得掉渣的方言土语,在外地人看来不负责任的教育孩子方法,其实他是父辈们用最原始的教育方式,看似简单粗犷、甚至是挖苦嘲讽,但并没有什么恶意,只是农村人教育子女的教育方式不同罢了,以此来激励孩子成长、寄托他们的殷殷希望!作者简介
黄宇辉,乾县姜村神坊村人,现居河北迁安。曾在《人民日报》《北京日报》《陕西日报》《华商报》《中国冶金报》《中国建筑报》《中国建材报》《中华工商时报》《工人日报》《南方都市报》《西安日报》《西安晚报》《燕赵晚报》《石家庄日报》《当代矿工》《人间方圆》《读者》等国内数百种报刊发表诗歌、散文、小说作品,多次获得有关报刊征文奖和文学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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